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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记住我们以为不能承受的孤独(3/10)

他们自;我想起其实房地产公司也好不到哪里去,它把房变成人把人变成沟里的爬虫;我想起一个中学时的哥们儿的Email,他老爸是家证券公司的经理,所以他很幸运地一毕业就有机会跟着层们兴致地包装那些亏得一塌糊涂的公司上市。他说:真是的,我学的是金,又不是整形外科。

我在崇文门的霓虹里蹲下来,哭了。我知我自己也在跟大家一样病菌似的污染这个世界。我知我愤怒我朋克我重金属我叛逆不过是因为我没抢到一个污染的机会。但就是这个已经被我们变成个大的公共厕所的世界,我们除了它又能拿它怎么办呢?我告诉自己来吧你试着用日后成功了的你的睛来打量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你是在完成一个赢家温而辛酸的回忆。我蹲在人行上哭得像个傻瓜,当时看见我的背影的人准以为我是在呕吐。

现在我有了一个机会俯视城市的灯光。“其实没什么好工作与坏工作的区别,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区别而已。”要知那是我几年前就设计好的台词。只是当时我梦也没想到,今天的我,真的这么想。

后来我告诉天杨那个难忘的崇文门的夜晚。然后我问她:“我心里有事儿的时候跟你说。你心里有事儿的时候问谁呢?”她笑笑“我去问加缪。别笑,真的。加缪的书里什么都有。”——真恐怖,加缪又不是邪教教主。

说曹就到,手机响了,天杨说:“周雷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敢说‘不’吗?”但她今天晚上没有跟我贫嘴的兴致“周雷,我爷爷的病犯了。现在我们都还在医院忙活呢,你去幼儿园接一下不不行吗?我们都忘了他了。你顺便带他去吃个饭,然后再带他回家睡觉。谢了。”

好吧。不不。你小今儿晚上可别惹我。

[肖]

一九九七年四月十六号晚上,方可寒死了。

我至今记得白得泛青的医院的灯光下她长长的,静静的睫。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我发现下雨了。雨雾中的路灯的光看上去比平时洁净些。我想要不要上打电话告诉天杨和江东这件事,想想算了,他们明天一早还要模拟考。

所以在那个晚上,我只能独自承担这件事。独自回想——尽我不愿这样——那灯光下,她的睫,她的嘴——淡粉的,她的手指,她的长发。我兜里还装着她的玫瑰红的小呼机。她给我呼机号码的时候说:“从下次开始,一百块就行,优待你。”

我回到店里,看着两个顾客走去,再赶走帮我看店的哥们儿。反锁上门,下意识地把我的蔡琴放里。

“当我与你握别,再轻轻我的手。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渡旁找不到一朵相送的野——”

我把灯关上。蔡琴既悠然又忧伤的声音在黑夜里如鱼得了一的冷汗。我还以为是刚才淋的雨。

我把钱递到方可寒的手里,有一次她说:“知不知?其实我跟你上床,不收钱也可以,因为——”她诡秘地眨一下睛“我喜你。”我笑笑“我也喜你,不过还是收钱吧。你说呢?”她放声大笑,拍一下我的肩膀,很豪地说:“肖,你这个朋友我定了。”

方可寒,我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觉到的温的红的喧响,就像我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觉。想起我把自己曾经在黑暗中生活了六年的秘密告诉她的情形。

听完我的故事,她把烟从我的嘴上拿掉,了一,张狂地冲我笑了一下。我叹气,说:“方可寒,还是戒烟吧。女孩烟的话,过了三十岁,你脸上的肤会坏得很快。”她把烟放回我的手指间“我活不到三十岁,真的,五台山有个僧说我如果不嫁的话,最多活到二十五,所以,”她停顿了一下“你说的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你连僧也不放过。”我笑着。“别胡说八。”她非常认真地打断我“怎么能拿宗教这事儿开玩笑呢?”

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当然,因为方可寒死了。

我的手臂贴在玻璃柜台上,凉凉的。我就这样睡了过去。是烟把我醒的。蔡琴的声音在黑暗的纵蔓延着“夜那么长,足够我把每一盏灯亮,守在门旁,换上我最丽的衣裳——”我把那张CD反反复复听了一夜。然后我看见了她,十七岁的她牵着六岁的我的手,我们有说有笑地在一条长长的街上行走。那街空无一人,两边全是路灯。她依旧丽而嚣张,漆黑的睛里闪着飞蛾扑火般奇异的光芒。她说:“你看见了吗,这么多的灯,就像是过元宵节。”我说:“什么叫‘看见’?我是说,为什么咱们要把‘看见’这件事情起名叫‘看见’呢?为什么‘看见’是‘看见’不是‘听见’?‘看见’和‘听见’为什么不能换?要是咱们大家都‘看见’叫‘听见’,‘听见’叫‘看见’的话,大家是不是就不会说‘肖看不见’,而说‘肖听不见’了呢?”她放地大笑着,她说你这个孩还真是难对付。

然后我就醒来了。我看见了窗外的光。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天杨和江东兴冲冲地来。“嗨,肖,好几天没见!”天杨快乐地嚷。我想他们是考完了。我淡淡地说:“跟你俩说件事儿,方可寒死了,十六号晚上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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