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在哪儿。周雷，我不想再自己骗自己了。”你拎起书包冲了去，留给我一屋的暮。

她。

“你他妈把话说清楚！”我一激动把手里的塑料尺掰断了。

第二天天杨没来上课。我们的变态学校觉得晚自习不能白取消。因此那段时间我们三的学生星期天都得地来学校煎熬上一上午。班主任灭绝师太一大早就走上讲台问班长：“吴莉，人数齐了吗？”“只少宋天杨。”“宋天杨请过病假了。”灭绝师太说话的时候不怒而威。很的小宇宙。我听见这话时心里一惊，抬起往天杨的座位上看的时候，正好碰上另一个人的光——好机会，我可以对他“怒目而视”像阿Ｑ同学一样。我知你是罪魁。小，别装蒜，你敢欺负她，又是为了那么个婊。他转过去了，真是不过瘾。我于是在一上午的时间里往天杨的座位上看了Ｎ次，就是想再找个机会碰他的神好“怒目而视”可惜未遂。倒是把天杨的同桌，就是我们的班长吴莉小惹恼了。

“那我就不知了。”

“这天气就是容易冒。得多喝。我觉得你平时不太喝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想着周雷这个家伙，想着他说过的三那年的冬天，想着那段因为杀人狂所以不上晚自习的日。第二天早起去上班神依然好得吓人。跟颓废的杨佩对比鲜明。

“我去过了。老师说他们今天不训练。”

我得说说三那年冬天。上天保佑那个杀人狂吧，恶贯满盈的他毕竟过一件好事：就是取消了我们的晚自习。您老人家可以考虑考虑，给在地狱里煎熬的他放下去一蜘蛛丝什么的——瞎扯瞎扯。

“看什么看。再看她也不会突然从地底下冒来。”吴班长杏圆睁地冲我嚷，惹得周围一阵哄笑，我的女同桌笑得最响。

[周雷]

“天杨。”我开始找话说“你今天没去上课，冒了是吧。”

“周雷，你看见江东了吗？”

“没…有。”不对，我不能跟着他们骗你“好像是在篮球馆。跟张宇良他们。”

她就坐在我的对面，她的卧室的小床上，定定地看着我。那神真让我难受，像个闯了大祸的孩。

“我知。”你笑笑。那笑容令我胆寒。

“本来。”她不示弱“你没听说？江东早就和方可寒那只搞到一起了，不信你就去问张宇良他们，全北明的人都知，就只有宋天杨还蒙在鼓里呢。”

想也好，情也好，我需要这样东西来提醒我：我不是靠‘活着’的惯活着的。天杨你明白吗？”

我多害怕伤害人家女孩纯真的情呀。可我不想说“三了我们都该好好学习”之类，那烂理由我自己都不信。我只好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我心里有别人。”这纯真女生笑了“不就是那个宋天杨嘛，一个让江东玩腻了的女人你也稀罕，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不是靠活着的惯活着的。可是这话要是让我病房里的孩们听到了，又会作何想？活着的惯，对于他们，是多珍贵的东西。不过周雷，你依然动了我。

生活是件有意思的事儿。我像个世外人一样自言自语。

“咱们回家吧。”

没有晚自习的日，回家的路上总是冬日漫天的晚霞。有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才四半，就已经是满天的残红。教室里渐渐空了。你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光线很暗，我看不见你的脸。

一九九六年冬天的你总是穿着一件玫瑰红的布面羽绒衣。很适合你的颜。衬得你的脸更白，睛更黑。你就穿着它每日跟着江东，一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的模样。听了我同桌的话我才渐渐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件玫瑰红上衣托着的脸由白皙转成了苍白，那对睛依旧漆黑，只是黑得有的，像只小鹿。

“怎么不开灯？”我说。

“天杨。”

彩。我们认识了二十二年，他从来没有如此彩过。

我不是靠“活着”的惯活着的。靠。我也有这么风的时候。要是那个时候我会说这话，该省了多少周折。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记忆中的中女生。当然并不全都是这货，也有傻得可的，就像你，天杨。

上午十，又有一个小姑娘住了来。短发，着大镜，一副小豆的模样，叫张雯纹。最关键的是，杨佩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妈。”这时候那个母亲走了来“您好。”她的声音不太像是生活中的声音，充满了磁和人造的婉转。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主持人。那个问过想不想老师和同学的女主持人。

“我知他在哪儿。”你自顾自地重复着。

我还记得那时候。一九九六年年底，我们那座城市里的大街小巷还会飘一首所谓校园歌曲的旋律：“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和我在一起…”全是扯。中女生要是真都这么无邪的话，这社会就没前途了。以我中三年的“女同桌”为例：她想用橡的时候从不会借，而是直接从我文盒里拿并且再也不还；她决不是无意中告诉我她喜和我在一起，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我你女友，你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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