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跟这个她从没见过的男孩，能不能算是小情侣？

意味长地笑：“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也不记得是从哪天开始的了，有一次，在饭桌上，我看着你给一个人发短信——你盯着手机的那神，一看就是造孽的神，所以我知了，那个收短信的人肯定不是苏远智。”

这就是我最害怕的问题。我不是不知，可是我不会说。我总不能说，因为他让我不再那么恐惧罪孽。他让我觉得“不无辜”也没那么可怕的。他肯定不是我生命里的天使，可是从一开始，他看见的就是那个血淋淋的我。不洁白，不纯真，笨拙地想用一杯车薪的力量去赎罪，但是赎得那么自私，那么怯懦，那么不漂亮。他依然觉得，这样的我，很好。

“造孽…”我轻轻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永远都这么准确呢？

“你是不敢想。算你还有脑。”突然无奈地笑笑，那是一在她脸上非常少见的表情“等雪碧长大了，要是像你一样，我就打断她的。看看你这个坏孩，不过才二十二岁，两年前，偷了本去私订终，两年后又跟仇人家的孩红杏墙—天哪，这简直是八档皂剧。你偷偷去结婚的时候想过今天没有？不过吧，我也没什么立场指责别人不负责任。”她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孩，我看你真的需要去烧香了，你心里总藏着那么多的事情，会受不了的。”

我想昭昭一定在那边火冒三丈了，因为她喜的人，是陈医生呀。我想她可能会赌气把那个陌生的男孩丢下，一个人跑去好远。她奔跑的姿势也许会矫健到令那个男孩自卑。那个世界里，也有空的，专门用来奔跑的场吗？不过，一片尽飘着芦苇的空地也是可以的。他们那边的夕，应该是挂在东边的吧？昭昭迎着它跑过去，然后那个陌生的男孩开始在后面追他的新娘——骑着他那辆残破的托车。

“我说过了我不关心苏远智开心不开心，可是南音，你想过没有，除了你们俩，剩下的人都在乎，我们家的一个人打算杀他们家的一个人，在他家所有人里，你就是仇人家的孩没什么可说，你以为在我们家有谁能接受这个？”

“！”

“算了吧，”她倒了一冷气“别梦了，从现在起，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可能再参与家里任何一件事。我知你现在脑不清醒，我只是提醒你一件事，绝对不能让三叔三婶知这个。尤其是三婶，她现在什么都受不了了。你怎么这么…”她用力捺了自己，我知她其实想爆“这完全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我知它们会过去“我最近整天都待在家里，哪有机会认识什么人嘛。”

“天哪。”温的光下面，她致的手了拳“郑南音，你他妈还真是大无疆。”

“我有怕。”我看着她笑，心里真正的惶恐浮了上来“我害怕菩萨会跟我说，去。”

永宣本来就不是大城市，永宣城郊就更是荒凉。簇新的墓园里，只竖起来寥寥几个墓碑。极目望去，几个土丘在远勉勉地起伏着，土丘的那边，几栋突兀的新楼在那里空地立着。竖在空中的，鲜艳的楼盘广告是这地方唯一的亮。我问迎南，到底是什么人会去买离墓园这么近的房呢？难不成是为了扫墓方便？可是迩南想了想，说：“等我老了以后，我觉得每天从自家窗看看墓园很好，那本来就是自己过段时间会去的地方，提前看熟了，就不会怕。”天杨在一旁听着我们的对白，突然笑了，故意一副倚老卖老的吻：“小情侣就是浪漫呢。”

2010年新年之后，我到永宣去参加了昭昭的葬礼。我问李渊，可不可以多带两个人一起过去。李渊说，当然可以，人多些闹，是好事。虽然我不明白葬礼为什么还需要闹，但是，我很兴能带着这两个人见见昭昭。一个是迦南，另一个是天杨。

他们的墓上，竖起来的墓

我们到了永宣才知，那并不是一场单纯的葬礼。永宣城郊前几天发生了一起通事故，一个在速公路上骑托车的二十一岁的男孩当场毙命。男孩的父母联系到了李渊，所以，我们也是这个男孩和昭昭的婚礼的客人。冥婚。

“我知人造孽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我见多了。”如得音很像个小女孩“你就告诉我嘛。这些日人心里真是憋屈，我也想听听八卦开心一下。放心啦，我又不会谴责你了对不起苏远智的事情，我又不是他。我只是想要你兴，兔。”她几乎要被自己动了。

“我没想要结果。”泪涌了上来，被我行压回去。

“有。”我咬了嘴“哥哥。”

“怎么可能，”她非常轻蔑地嘲笑我“你以为菩萨都像你那么没见过世面？不过兔，你喜那个人什么啊？”

我看着她的脸，模糊地想其实她是最不合适的听众，但是当决定作的时候，整个人都如释重负，我说：“是陈迦南。就是，陈医生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