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爷就是靠一身仗义打下了这块码头!"
"我给老爷做什么?"我慌忙问,内心充满崇敬。
"想伺候老爷?"二管家耸起肩头大度地一笑,"不吃十年素,就想伺候老爷?"
我抹了一把脸,对了二管家只是眨眼。
"你去伺候一个女人。"二管家神秘地一笑,悄声说。
"我要伺候老爷!"
二管家对我的不知天高地厚没有发脾气。我真是碰巧了,二管家因为当晚的艳福变得格外宽容。他笑笑说:"是老爷的女人,老爷捧了十年了,大上海的歌舞皇后。"
"我不会。"我说。
二管家有点不高兴了,"嗯"了一声,说:"又他妈的不是让你当主子,做奴才,谁他妈的不会?一学就会!"
我不吭声。我的头脑只想着老爷。我轻声说:"我不。"
"你不?"二管家弄着手里的泡沫,怎么也没料到我敢回他的嘴,顺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脸上拉下一道黑。"你不?等见了她,你想学就来不及了!——你不?老子混到今天这个份上,都不知道不字怎么说。鸟小不知树林大!上海滩多少脑袋掉进了黄浦江,知不知道为什么?嗯?就因为说了那个字。不?手拿洋枪管,误作烧火棍,你小东西胆子可真大!我告诉你,你先伺候个把月,你能把个把月撑下来,这只烫饭碗你才捧得住——记住了?"
"记住了。"
二管家从浴室里一出来就对我进行了改装。他让我套上了黑色绸衣,袖口的白色翻口翻上去长长的一大块。二管家说:"唐家的人,白袖口总是四寸宽,你可不要拿它擦鼻子。老爷可容不得家人袖口上有半点斑,记住了没有?"我说:"记住了。"随后二管家找出一只梳子,把我的头发从中央分出两半,沿着耳根齐齐剪了一圈。我的头上像顶了一只马桶盖。二管家帮我铰完指甲,说:"好了,小子。从现在起你是小姐的跟班了,你要记住,是我把你带到了上海。你要好好干,可别丢了我的面子!将来发财了,别忘了今天!——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