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达牺牲后曾长期用自己的工资给她们一家人发抚恤金的往事,不禁眼底生出了一抹复杂的感动。
当晚。
一座初步成型的六层住宅楼映衬着城市的灯火。肖虎望着空荡荡的楼体沿着工地走着。风吹来了,灰沙被扬起来,挡住了他的身影。
风中,齐之芳推着车顶着风走来。纱巾被风吹起,挡住了她的脸。她用手把纱巾抚下去,发现肖虎已经站在她对面。
肖虎痴痴地看着齐之芳,声音因为激动略显颤抖地说道:“是大风把你给刮来的?”
齐之芳故意揉着自己的眼睛好不去看肖虎,说道:“请你参加婚礼,你为什么不去?”
“走吧,上去说。”肖虎没有回答齐之芳的问题,他怕齐之芳让风给吹着,想换个地方说话。
齐之芳却继续揉眼睛,声音低低地说道:“不行…”
“怎么了,非得在这儿跟我吵?”在齐之芳这儿,一向不太会说话的肖虎,玩笑亦开得颇为拙劣。
“我眼睛睁不开,怎么走路啊?”齐之芳不免心中暗恨肖虎的木讷与不解风情。
“上去我给你吹吹。”
“这儿为什么不能吹?”
“让人家看见了!”肖虎到底强拉着齐之芳进了楼道,茫然不知齐之芳根本不在乎他们之间的亲密是否会被别人看见。
肖虎拉着齐之芳进了楼。
在扶着齐之芳慢慢地走到在楼梯口时,肖虎忽然福至心灵般地灵机一动,道:“干脆我背你吧?”
齐之芳娇嗔地说道:“在没人的地方比谁都大胆!虚伪!啊——”
肖虎不容齐之芳分说,一拱腰,已把她背到了背上。
肖虎背着齐之芳走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口。
“到地儿了,你放我下来吧!”齐之芳轻声地在肖虎背后呢喃道。
肖虎却摇了摇头,道:“别下来。让我做猪八戒做到底。”
肖虎一脚轻轻地踹开了门,发现自己的秘书竟还在屋子里打着电话,当即傻在了原地。看见肖虎这位一向不苟言笑的书记竟跟齐之芳这样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亲密如是,肖虎的秘书不由得也傻了。
肖虎和齐之芳窘迫得恨不得钻进地缝。
“呦,肖书记!”秘书扮大方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肖书记,您也不给介绍一下——”
肖虎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秘书,背着齐之芳进了里间。
在里间把齐之芳安置好,肖虎伸出头来向自己秘书,用嘴对着里间一努道:“你还不赶紧该干吗干吗去…”
肖虎转身回到办公室里间屋时,齐之芳正局促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用手绢捂住一只眼睛。
肖虎走过来,欲给她吹眼睛。
齐之芳使劲指指外间。
“她准备走了,”肖虎道“再说,你的眼睛也不能老不睁开吧。”
肖虎说罢便上前准备给齐之芳吹眼睛,齐之芳却一把推开了他。
肖虎的秘书此时故意在外间发出各种暗示着她即将离开的响动,最后甚至连话都没说便以一声脆亮清晰的关门声,作为了自己对肖虎和齐之芳的道别。
“我这个眼科医生现在正式上班。让我看看——”推开门确定秘书已经离开,肖虎说话的方式不再像他在人前般刻板。
“好了。”齐之芳却把手绢从眼睛上挪开,眨了眨眼,似乎眼睛已恢复了正常。
肖虎捧起了齐之芳的脸,温柔地说道:“我看看。”
齐之芳仰头看着肖虎。
两人四目相视皆是一阵心动。
“以后不许你做无名英雄。讨厌!好好地请你吃喜酒,偏不来,塞了那么一大笔钱!”齐之芳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肖虎塞到瓦坛底的红纸信封“谁受得了你这么重的礼?”
肖虎苦笑道:“实话告诉你,那原来是计划我们俩结婚用的。咱们结不成婚,留着那钱我心里难受,你就让我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