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手机铃声响起，他走过去接起，是秦笠。

向小园不乐意了“陆哥你不吃我生日糕了啊？我爸去糕店取了。”

“三学业重，你们老师肯让你偷懒半天过生日？”

当自己跟他一样闲得没事么？

他长臂一伸，将桌角的烟灰缸捞来，掸烟灰“忘了。”

“我爸给我请的病假。”

江棠棠在一旁补充“苟富贵莫相忘。几十年后要是碰见你陆陆哥在街上要饭，你开法拉利过去的时候记得慢儿开别溅他一。”

“别听她瞎说。”程陆手肘抵着台面“再瞧你这下长得也好，方圆兜拢。下主掌晚年运势，你就等着飞黄腾达。”

江棠棠摇“不羡慕。以前我上学那会儿过生日我爸都帮我请一整天。”

向小园噗嗤一声笑来。

“得，贵人多忘事。”秦笠说：“刚好我和小尤也喝了儿酒不能开车，本来想叫个代驾。钥匙就先放你那儿，车里的东西拿了没有？”

“没有。”

这话不假，江父这人骨里的不羁，对江棠棠和程陆也得宽松，还生怕他们两个学习学傻了，偶尔帮着翘翘课其名曰劳逸结合。

向小园手心向上一摊“生日礼呢？”

秦笠：“我车钥匙你没放大堂这儿？”

“不吃了，他们都等着我呢。”程陆直，拍拍她“向小姑娘生日快乐啊。”

江棠棠把包往柜台后一挂“哟，可喜可贺。顺带一提，你陆哥对豪门的定义是能吃得起人均一百块的自助餐。”

“扯。”程陆笑眯眯对向小园说：“园园，陆哥教你个真理：掩饰就是事实，并且是结果不太理想的事实。”

他把激光笔往宽大的办公桌一掷，升起遮挡帘，脱下外松了领带，整个人从严谨审慎的状态里稍稍释放来，眉目间攀上慵懒神。

程陆瞄一墙上挂钟“棠棠你回来了我就走了啊，约了人打球。”

傍晚下过一场雨，斜倚在窗前，瞥见残留的细密滴在外墙玻璃上一下。

下午那一通折腾不够，还给她送橙？

他和谢申不同，谢知行对谢申的严苛是他从小就见识到的。不像他，家里经营的画廊也就是挂着虚衔，他家老儿不指望他掌控大局，又惯于为他兜底，也就养他这样的闲散。

提起这茬江棠棠兴致不：“没，我就是去中南海开了个会。”

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一支烟的功夫他又要回到备战状态，一如过往的每一天。

“嗯。”“…这不太好，我都说要送人家，你又不拿给她，况且果闷后备箱太久容易烂，你空给人送送过去，反正我看她那店离你公司近。”未等谢申回话，秦笠那安抚了下小尤扯着他的手“不说了，我们还有下半场，先挂了。”

谢申挂下电话将手机反扣，灭烟。

谢申刚从一场决策会议下来，回到办公室，落地窗外暮四合。

向小园努努嘴“好吧。”

“小棠儿的橙也没让她带走？”

！”

江棠棠边镜边问：“病假条哪儿的？”

***

谢申半坐在桌沿，指戳了戳眉尾，下午被江棠棠那一通折腾，后来又忙着开会，倒是把这事给忘记，要拿的东西也都原封不动在秦笠车里。

人的神一松懈下来，思维就容易信由缰，没来由的，联想到江棠棠的那杯冰咖啡，杯也是凝这样的珠，下坠再下坠。

向小园耳朵尖“棠棠你去相亲了？难怪下午不在店里。”

“不知，反正我爸那路数，个病假条也没多难。”向小园小得意“羡慕吧？”

从烟盒里磕烟衔在嘴里。火柴盒是酒店供的，红于磷一刮，霎时在指尖外腾起明黄小火。

程陆别过去瞪她“你这是相亲未遂拿我开涮呢？”

程陆明显没准备“让你棠棠给你拍写真，她拍我修，包你满意。”

“今天我生日，我爸帮我跟老师特批了半天假。”

“园园，你还是用法拉利碾死他吧。”江棠棠转拿镜纸“对了，还没到放学时间吧，你怎么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