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轰隆一声,焚尸炉的大铁门突然咧开红红通的大嘴巴,里面的烈焰散发着灼人的热狼,仿佛即将从大嘴巴里喷涌而出,还没容人回过神来,挂满油渍的铁床以惊人的速度不可阻挡地滑向怪物贪婪地嘴巴里,铁蛋等人娇嫩的血肉之躯,顿时被熊熊的烈焰彻底吞没,同时,痛苦地抽动着。
“铁蛋!”“石头!”“仁花!”“咣当”一声,怪物心满意足地闭上红血色的大嘴巴,发出幸福的轰鸣声,一边嚼着嘴巴里面的美味佳肴,一边轻声地哼唱着。
十余分钟之后,小鬼拎起一根乌黑的大铁棍悠然自得地伸进怪物的嘴巴里,狠狠地捅扎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帮助怪物把食物搅开、捅烂,以便于尽快将其吸收、消化。当确认尸体已被彻底搅烂之后,小鬼抽出大铁棍“叭”地一声丢在墙角里,然后操起双膊兴灾乐祸地望着怪物继续吞食着尸体。
约莫三十多分钟之后,小鬼不知从哪里弄来几个铁篮子,塞到怪物的下巴底下,然后,再次启动一个按钮,饱餐一通的怪物渐渐安静下来,吧嗒着厚重的嘴唇,品味着尸体的余香。小鬼不再理睬怪物,拎着直冒青烟、盛满碳灰的铁篮子,信步走出门外,低头瞅了瞅手中的纸条,冷冰冰地问道:“12号,13号,14号!…”
“啊,铁蛋子,小石头,仁花!…”二姑父泪水涟涟地接过铁蛋等人的碳灰,放置地水泥台上,打开刚刚买来的骨灰盒,开始收敛铁蛋等人年青的灰渣。
“小力子,别哭了。”身后的新三婶,悄悄地推搡着我:“快走吧,快去看看你的姑姑们吧,好好劝劝她他,别一个劲地哭啦!”
当我在新婶的陪伴下,返回小镇,推开二姑家的房门,走进里间屋时,只见二姑和老姑相拥在土炕上,蓬乱的脑袋上敷着一块浸湿的白毛巾,四只眼睛早已因痛哭过度而高高肿起,几个中年妇女死死地搂抱住我的两个姑姑,喋喋不休地唠叼着劝慰的、可是两个姑姑根本就听不进去的话语。
见我走进来,两个姑姑狠狠地挣脱开几个中年妇女的胳膊,纷纷向我扑来,四只手臂紧紧地搂住我,再次失声痛哭:“呜…呜…呜…力啊,姑姑的亲侄子啊。姑姑前世作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报复我,我是个丧门现啊,我断子绝孙啦,呜…呜…呜…”
“唉。”始终坐在土炕尽头的奶奶,听到两个姑姑的念叨,突然开了腔:“唉,你们啊,你们,当初说什么也不听我的话,把个短命鬼娶到了家,呶。”奶奶抬起手掌:“这个疯丫头啊,长得一点也没有福相,手指短的要命,唉,铁蛋子,可是借了她的光!把个小石头,也捎带上了!”
“呜…呜…呜…”面对奶奶的絮叨,两个姑姑似乎无言以对:“小力子,大侄,姑姑完喽,姑姑什么也没有啦,姑姑连个抓手都没有啦,呜…呜…呜…姑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芳子,菊子,别哭啦!”众人毫无意义地劝慰着,两个姑姑则拼命地挣扎着:“姑姑完了,姑姑没有儿子啦!”两个姑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我擦抹着流淌不住的泪水,依偎在两个姑姑颤抖的怀抱里:“姑姑,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姑姑,我给你们当儿子,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