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剩下来的钱给谁呢？”

很多人对此可能会觉得可笑但是我对烟女总是无限宽容的甚至也不想为这宽容态度与人争辩。

看守人摸清了我的来意后到放心了对我行了一个礼我就走了来。

我走到这位看守人跟前他已被我搞得心神不定了。

我不由自主地对玛格丽特的命运产生了怜悯的心情。

“债权人认为这样可以抬价钱。您知让大家预先看看这些织和家这样可以招徕顾客。”

“卖下来的钱大概可以付清了吧？”

“什么时候死的？”

“哦先生她欠了好多哪！”

这张脸就像委屈女郎1的像一样——

“有三个星期了吧。”

“玛格丽特·戈埃小。”

是女人的放生活的晚年——更悲惨的呢？这晚年没有一尊严引不起别人的丝毫同情这抱恨终生的心情是我们所能听到的最悲惨的事情因为她们并不是追悔过去的失足而是悔恨错打了算盘滥用了金钱。我认识一位曾经风一时的老妇人过去生活遗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女儿。据她同时代的人说她女儿几乎同她母亲年轻时长得一样丽。她母亲从来没对这可怜的孩说过一句“你是我的女儿”只是要她养老就像她自己曾经把她从小养到大一样。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名叫路易丝。她违心地顺从了母亲的旨意既无**又无乐趣地委于人就像是有人想要她去学一职业她就去从事这职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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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家属。”

三个月以后有一个男人于怜悯设法医治她心的创伤但是那次的打击太厉害了路易丝终究还是因为产的后遗症而死了。

“那为什么让人来参观她的住宅呢？”

一天这个姑娘的脸突然变得容光焕。在她母亲替她一手安排的堕落生涯里天主似乎赐给了这个女罪人一幸福。毕竟天主已经赋予了她懦弱的格那么在她承受痛苦生活的重压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安呢？这一天她觉自己怀了她上还残存的那么一纯洁的思想使她开心得全哆嗦。人的灵魂有它不可理解的寄托。路易丝急忙去把那个使她欣喜若狂的现告诉她母亲。说起来也使人到羞耻。但是我们并不是在这里随意编造什么风韵事而是在讲一件真人真事。这事如果我们认为没有必要经常把这些女人的苦难公诸于世那也许还是索闭不谈为好。人们谴责这女人而又不听她们的申诉人们蔑视她们而又不公正地评价她们我们说这是可耻的。可是那位母亲答复女儿说她们两个人生活已经不容易了三个人的日就更难过了；再说这样的孩还是没有的好而且大着肚不买卖也是浪费时间。

我知这位姑娘的名字也见到过她。

“好像有。”

“还有得剩。”

“谢谢您先生。”

“她还有家？”

长时期来耳濡目染的都是荒无耻的堕落生活而且是从早年就开始了的堕落生活加上这个女孩长期来孱弱多病抑制了她脑里分辨是非的才智这才智天主可能也曾赋予她但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要去让它得到施展。

“可怜的姑娘！”我在回家的时候心里想“她一定死得很惨因为在她这生活圈里只有健康才会有朋友。”

一天在我去警察局领取护照的时候瞥见邻街有两个警察要押走一个姑娘。我不知这个姑娘犯了什么罪只见她痛哭涕地抱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亲吻因为她被捕后母就要骨分离。从这一天起我就再也不轻易地蔑视一个女人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年轻的姑娘她每天几乎总是在同一时刻走过大街。她的母亲每时每刻都陪着她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陪伴她真正的女儿那般形影不离。那时候我还年轻很容易沾染上那个时代德观念淡薄的社会风尚但是我还记得一看到这丑恶的监视行为我从心底里到轻蔑和厌恶。

“怎么！”我对看守人说“玛格丽特·戈埃死了吗？”

“是呀先生。”

第二天有一位助产婆——我们姑且把她当作那位母亲的一个朋友——来看望路易丝。路易丝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来下床了但脸比过去更苍白比过去更虚弱。

“先生”我对他说“您可以把原来住在这里的房客的姓名告诉我吗？”

当我凝视着这些金银皿的时候这个故事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时光似乎随着我的沉思默想已悄然逝去屋里只剩下我和一个看守人他正站在门严密地监视着我是不是在偷东西。

那母亲仍旧活着生活得怎么样？天知！

“那么说她还欠着债？”

没有一张*女的脸上会这样一天真无邪的情和这样一忧郁苦恼的表情。

1委屈女郎：指黎圣厄斯塔什教堂里一座大理石雕成的神情哀怨的妇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