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使她同阿尔芒断绝关系的过程而这一情节在小说里却没有直接的描写它是通过玛格丽特的日记和书信间接加以说明的。话剧的这一处理是必要的因而也是高明的因为它把阿尔芒和玛格丽特的爱情悲剧的根本原因直接揭示出来。其戏剧效果之强烈是显而易见的。但我们却没有必要据此断言话剧《茶花女》的思想意义更深刻对不平等的社会道德观念的批判更激烈。因为把阿尔芒的父亲粗暴干涉玛格丽特和阿尔芒爱情的无耻行为在舞台上直接表现出来这是话剧在艺术处理上的需要。可以设想倘若由阿尔芒本人在话剧结束之前涕泪交流地一封一封念出玛格丽特书信的内容其艺术魅力肯定要大大地打折扣的。因此从作品的风格来看我以为比较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小说《茶花女》流畅而自然但却略显松散而话剧《茶花女》则更加强烈、紧凑但不免微露斧凿的痕迹;两者可以说各具特色各有千秋。至于歌剧《茶花女》的成就那就请音乐界的专家们来做评价吧!不过我想无论小说《茶花女》、话剧《茶花女》还是歌剧《茶花女》它们都是成功的佳作。小说《茶花女》风靡整个世界话剧《茶花女》历演不衰而歌剧《茶花女》一直是世界各大歌剧院的保留剧目这就是最有说服力的明证。值得一提的还有自一九o九年以来《茶花女》已经被搬上银幕多达二十余次其中最著名的则是格丽泰·嘉宝主演的影片《茶花女》它已经成为世界电影艺术宝库中的一部珍品。
而在中国《茶花女》则可以说是读者最熟悉、也最喜爱的外国文学名著之一。早在一百多年以前即十九世纪九十年代著名翻译家林纾便用文言体翻译、出版了小说《茶花女》(中文译本的书名是《巴黎茶花女遗事》)。林纾的译文虽然未必完全忠实于法文本原著但他那生动传神、极富形象化的语言使小说《茶花女》的第一部中译本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后人们又6陆续续读到了刘半农等人翻译的话剧《茶花女》和夏康农等人翻译的小说《茶花女》。玛格丽特和阿尔芒的爱情故事能够在中国的读者群中迅流传深入人心外国文学翻译界的这些前辈们的努力是功不可没的。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一九四九年至“文化革命”结束之后这长达三十年的历史时期内《茶花女》却经历了一番曲曲折折的遭遇。这样一部重要的外国文学作品居然没有新译本奉献给新中国的读者而旧译本的再版为数也极为有限到了后来《茶花女》干脆销声匿迹了以至于在年轻一代的读者心目中《茶花女》不仅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甚至还顶着种种不应该有的恶名。粉碎“四人帮”以后大批外国文学名著终于重见天日振孙先生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着手翻译小说《茶花女》的并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他的新译本《茶花女》不仅忠实于法文原著而且生动地表达了原作的感**彩因而受到了读者的喜爱和欢迎。小说《茶花女》新译本自一九八o年问世以来一版再版至今累计印数已达百万余册可以说是这部作品影响最大流行最广的一部中译本。
在中国的读者中间读过小说《茶花女》的很多而看过话剧《茶花女》和歌剧《茶花女》的却较少对三部《茶花女》之间的差异所知则更少。这里奉献给读者的是将三种体裁的《茶花女》合在一起的译本其中小说《茶花女》是一九八o年的译文此次出版译者又进行了精心的修改;而话剧《茶花女》和歌剧《茶花女》则是译者的新译作。值得一提的是歌剧《茶花女》是用诗体译出的译文大体整齐而且精练匀称富有节奏感很好地表现了原作的韵味。我以为三部《茶花女》的合译本次在我国出版也算得上是外国文学翻译界的一件大好事想必会受到广大读者、特别是专业文艺工作者的欢迎。
一九九二年的圣诞节前夕寒流侵袭巴黎。我和妻子冒着凛冽的寒风又走进了蒙马特公墓想在这万家欢乐的节日期间再一次到阿尔丰西娜·普莱西小姐和葬在距她不远处的小仲马的墓前凭吊一番。空荡荡的墓园萧索凄冷一个人影也不见只有光裸的树枝在朔风中瑟瑟颤抖。但是当我走到阿尔丰西娜·普莱西的墓前时我惊异地现她的墓上放着一束茶花花很新鲜显然有人刚刚来过这里。再仔细一瞧我更加大吃一惊因为我分明看见在这束茶花旁边还放着一支口红。我想也许这位凭吊者是希望死者在阴间也要好好打扮一番不要辜负自己的花容月貌吧!尽管阿尔丰西娜·普莱西小姐与茶花女玛格丽特绝非一人但是前来敬献茶花的人显然还是把阿尔丰西娜当成了茶花女。看来茶花女果真没有死她一直活在读者的心中。
我在阿尔丰西娜·普莱西和小仲马的墓前盘桓了一阵心里默默地想着:茶花女玛格丽特不朽《茶花女》不朽《茶花女》的作者不朽!
王聿蔚